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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价值观的中国传统文化内涵考源(十七)

来源:《一带一路》国学文化翠峰山论坛文集

作者:方铭

(接上文)

《左传•隐公六年》载陈国大臣五父日: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后又引君子日:“善不可失,恶不可长。”“长恶不悛,从自及也。”所谓善,就是居仁由义。《孟子•告子上》日:“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又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即爱人,而恻隐之心正是通向善的路径,而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都包含在侧隐之心之中。《孟子•离娄下》日:“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人之所以异于禽兽,就在于人有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有仁义礼智信诸信条。《孟子•尽心下》说“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义也。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穿逾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君于为人,无欲害人,便是仁;无欲穿墙逾屋而生奸利之心,便是义。《孟子•公孙丑上》日:“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也就是说,人之与人相处,必须不断扩充仁义礼智四者。《孟子•离娄下》日:“由仁义行。”《孟子•尽心上》日:“居恶在?仁是也。路恶在?义是也。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

《易传•坤卦•象传》曰:“君子以厚德载物。”所谓厚德载物,即成人之美,与人为善。《论语•颜渊》载孔子日:“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孟子•公孙丑上》日:“故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论语•学而》载孔子有“温良恭俭让”之德。《礼记•儒行》日:“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宽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温良、敬慎、逊接、礼节,言谈儒雅,歌乐从容,慈悲好施,是仁的表现形式,也应是友善的基本内涵。

十三、什么是传统文化

习近平同志在讲话中,不止一次提到了“轴心时代”的概念,人类的基本文明价值来源于“轴心时代”,而且,在人类发展史上,也有不断背离“轴心时代”价值和不断回归“轴心时代”价值两种倾向,而回归轴心时代价值,体现了人类文明的方向。孔子是“轴心时代”中华文明的集大成者,经过他的梳理和总结,中华文明的核心价值观基本成型,这些价值观体现在六经及《论语》等原始儒家的著作中,而习近平同志的讲话中最多引述的内容,也正是六经及《论语》《孟子》《荀子》等体现原始儒家核心价值观的论述。刘勰《文心雕龙•宗经》说:“经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鸿教也。”又说:“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就是强调孔子、六经与道三位一体的关系,以及六经所体现的道的水恒性特征。六经和道之所以具有永恒性,是因为六经和道建立在以“天地良心”为基础的“天下为公”的核心价值的基础上的。自汉代以来,中国传统的政治文化虽然都以“尊孔”和“独尊偶术”为基础,但因为这些社会都建立在“天下为家”的制度基础之上,违背了孔子所值导的“大同”的终极理想,所以,割裂孔子思想和 中国传统文化的整体性,是中国过去两千多年政治文化的常态。今天,我们以建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为目标,我们的政治文化理应是以“天下为公”为出发点的,因此,这就给我们全面复兴孔子与中国传统文化提供了坚实的价值基础。

近些年来,我们不断提到“中国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概念,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对“中国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进行区别。“中国文化”内容可能涉及各个方面,有道有器,有粗有精,有伪有真,但是,“中国传统文化”应该是那些传自轴心代而体现人类文明方向的核心价值,是“载道”的文化。

如果把“中国传统文化”严格限制在“载道”的区域,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来源于孔子,其中心思想,就是“忠恕”“均平”“仁惠”。这三个概念完全包容法国大革命以来西方近代的文明成果“自由”“平等”“博爱”思想,而内涵则更为丰富和深刻。

孔子所倡导的忠恕、均平、仁惠的思想,具有五个明显特征:一是萌芽和生长在中国的文化,这是主体性特征;二是被中国人长期坚守的文化,这是传承性特征;三是符合人道主义原则的文化,这是普遍性特征;四是符合人类文明方向的文化,这是世界性特征;五是可以作为建构未来的文化,这是永恒性特征。这五个特征,既保证的中国特色,又保证了与人类文明的同一性。在此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是可以带领我们走向世界、走向文明的核心价值观。

《论语•雍也》载,子贡日:“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日:“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论语•颜渊》载,子日:“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论语•卫灵公》载,子贡问日:“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日:“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忠”是正心诚意,敬业守信,是尽己之道;“恕”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推己之道。我们平常所说的“良心”,就包含在“忠恕”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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