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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书》概述

作者:颜景琴

《颜子书》是《圣门十六子书》中的第一部,系清人冯云鹤所编,又叫冯氏《颜子书》。

冯云鹤,字集轩,江南通州(今江苏南通)人,进士出身,道光八年(1828年)由滋阳县(今兖州县)调任曲阜知县。道光十四年(1834年)辞官后仍旅居曲阜。据《曲阜清儒著述记》及七十三代衍圣公孔庆熔《圣门十六子书》序云:冯云鹅在任曲阜知县期间,“宽严相济,敦劝农桑”,重视文化教育,捐资建昌平书院,使当时的曲阜“政成民和,风俗淳朴”。“士之生斯土者,莫不雅歌弦诵,濯磨令德,雍容揄扬,相与有成。”他所裒集的《圣门十六子书》虽不能如孔庆熔所云“昭然与《语》、《孟》并著”,却也为后人辑录了大量珍贵的资料,这些资料给研究先秦儒家及圣门弟子者提供了方便。该书已据曲阜师范大学图书馆珍藏本收入《孔子文化大全》。

《圣门十六子书》是以孔庙大成殿内配享的四配:颜子、子思子、曾子、孟子及十二哲:闵子、冉子(耕)、端木子、伸子、下子、有子、冉子(求)、宰子、冉子(雍)、言子、颛孙子、朱子等人的言行、古迹、世系,按人各编一书,合称《十六子书》。 《颜子书》是其中的第一部。

《颜子》共八卷,约二万一千字。首卷为《复圣颜子传》仿史家体例。详述从黄帝至颜回的世系关系,以及颜回的生平事迹,前人写的传赞,最后附冯氏的考辨。从颜子传中可知,颜子先祖以颜为氏始于颜回十九世祖友。友之父“夷甫,字伯颜,谥武公”,故在友别封郳,建小邾后以其父字“颜”为氏。因小邾附庸于鲁,所以颜氏世代事鲁,为现大夫,但经十七世,传至颜回的父亲颜路时已降为士,其家仅有田九十亩(“郭外之田五十亩”,“郭内之田四十亩”),颜回少孔子三十一岁,虽家贫居卑,却不欲仕,唯以学事孔子,终为“四科”之首,七十二贤之冠。颜回早孔子而卒,葬鲁城东,防山之阳。颜回早死,给孔子打击甚大,他为失去最卓越的继承人而悲痛不已地说:“天丧予!天丧予!”
  冯氏已注意到古文献在颜子生卒问题上说法不一,故在卷末略加考辨。他认为颜回少孔子四十岁、《史记》所说:“颜子少孔子三十岁是四十之误。颜子卒时,孔子当为七十一岁。”
    《颜子书》卷一至卷四分上篇、中篇、下篇、杂记,共集录二十五部古籍中有关颜子言行事迹的记载九十三章。其中《家语》二十一章,《庄子》十五章,《法言》十章,《性理》八章,《韩诗外传》七章,《列子》四章,《冲波论》三章,《史记》《尚书大传》《论衡》各二章,《荀子》《路史》《新序》《尸子》《淮南子》《孔丛子》《吕氏春秋》《越绝书》《新论》《论语谶》《论语摘辅象》《论语撰考谶》《金楼子》《汉书》《北史》各一章。其搜求可谓广矣。
     卷五分从祀一、从祀二两部分。从祀一是颜辛、颜高、颜之仆、颜哙、颜何、颜祖等六人的简介。此六人均为孔门弟子。从祀二是颜回后裔,颜散、颜俭、颜见远、颜之推、颜籀(师古)、颜杲卿、颜真卿、颜胤绍等八人的简介。
    卷六为祠基、古迹、所载内容是宋代以来,曲阜“复圣庙”的重修、扩建情况记录,详细介绍了明清两代的庙制。还记载了兖州、阳等处的复圣庙。林墓方面,记载了复圣颜子林、颜子、墓杞国公墓及颜侍郎林。

卷七为宗子世表。在此卷中,记载了从二世颜歆至七十四代颜振吉共九十二人的承继关系。世表中对所涉及的九十二人逐一介绍。

冯氏《颜子书》的重点是介绍颜回的生平事迹入选的资料侧重于颜回的言行。后人评价、赞颂颜回的文赋、诗词均不收,故文字虽少,史料却极丰富,是研究颜子不可缺少的一部书。该读书编者还以按语的形式指出原始资料记载中的谬误处,以引起读者的注意。如有关颜回的生卒问题,书中指出:
    按孔子年谱,周景王十四年,即鲁昭公二十一年,庚辰冬十一日辛巳朔十六日丙申颜子生,少孔子三十岁,少伯鱼十一岁。周敬王二十七年,即鲁哀公二年戊申,是年颜子二十九发白。又三年,辛亥年三十二岁,秋八月末朔,二十三日丁已颜子卒,葬鲁城东防山南。谨按:《山东通志》载年谱,周景王二十四年,即鲁昭公二十一年,孔子年三十一岁。是年复圣颜子与高子、巫马子生。

古本《家语》:颜子少孔子三十岁,二十九岁而发白,三十一岁早卒。《索隐》《集解》并云:颜子卒时,孔子六十一岁。考年谱,孔子六十一岁当鲁哀公四年。孔子自陈迁于蔡,又三岁而有陈蔡之厄。然颜子已卒三年矣,何为有“不容何病”之语,何为有“皆不及门”之叹!或者求其说而不得以为《论语》在陈绝粮当在哀公二年,去卫适陈颜子二十九岁时也。即如所言,亦与哀公十二年伯鱼之卒不合。惟毛氏《论语稽求》篇云:《弟子列传》少孔子三十岁当是四十之误。伯鱼之卒在七十岁,颜子之卒在七十一岁,先后相去一年。孔子七十一岁,当鲁哀公十四年春狩获麟之际。孔子是时已泣麟矣,而颜子、子路同时俱没,因连呼丧予,祝予,而有道穷之叹。揆之时势,若合符节然,则毛氏之说为创论实确论也。附识于此,以俟考焉。
    冯氏在“按”中指出,“颜子卒当在孔子七十一岁时”。 我们认为此推断较确当,但不加分析地肯定《史记》所说“颜子少孔子三十岁”是四十之误很难令人信服。若按此说推算,颜回当在十四岁就开始随孔子周游列国了。这显然不可能。
    《颜子书》中所辑录的资料,节选完整,且注明出处,方便读者查找原著。
    由于编者对《论语》《孟子》《礼记》等书中记载颜回事迹与言论的篇章均未收列,其他子、史书籍亦收录不全,使该书的使用价值受到一定的限制。不过在一百六十多年前,冯氏能做到如此程度已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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