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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吟诵与国学传承(三)

来源:《一带一路》国学文化翠峰山论坛文集

作者:刘勇刚

(接上文)

二、中华吟诵源远流长

吟诵源于我国诗乐一体的传统。先秦的诗三百篇是诗与雅乐的结缘,汉魏六朝的乐府则是诗与清商乐的结合,隋唐以来的曲子词则是伴随燕乐的蕃盛而勃兴的,依次而演进,宋代的说唱文学、元明清的戏曲,无一不是诗乐的配合。有诗有乐,斯有吟诵。诗乐结合的历史即吟诵的生成历史。《尚书•尧典》云:“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先秦时期,诗、歌名为二而实不可分,诗是吟,歌亦是吟,曼声咏唱,又以律吕调和之。此后,诗与乐逐渐分家,诗是诗,乐是乐,然“诗为乐心,声为乐体。”诗依然不失声音的美听。迨至魏晋,文学进入了自觉时代,自觉的标志即体现在对文采和声音的重视。陆机《文赋》云:“诗缘情而绮靡。”“绮”言其色彩,“靡”说的就是声音了,“绮靡”即辞藻华丽,声情并茂。南朝梁元帝《金楼子•立言》也有相似的表述:至如文者,惟须绮觳纷披,宫微靡曼。唇吻遒会,情灵摇荡。”沈约是永明新体诗的开创者之一,受东晋南朝以来佛经转读的影响,倡四声八病之说,意谓平上去入各得其所,八病尽能规避,即可臻于“八音协畅”之境界。刘勰《文心雕龙》对诗乐之辨更有知性的分野,设《明诗篇》和《乐府篇》分别加以阐论,但又注意到诗与乐之间难以分割的联系,《神思篇》谓“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物色篇》云“尾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都说的是为文的声音之道,亦即声文”。《声律篇》则专门讨论诗歌的音律:“夫音律所始,本于人声者也。声含宫商,肇自血气。……声转于吻,玲玲如振玉:辞磨于耳,累累如贯珠。声面妖蚩,寄在吟咏,滋味流于字句,气力穷于和韵。”在刘勰看来,缀文过程中声律的安排离不开“吟咏”——“声转于吻”。

吟诵是对音节韵律的感任性体验,在创作中有着重要的作用。韩愈《答李翊书》云: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则说:“抑之欲其奥扬之欲其明,疏之欲其通,廉之欲其节,激而发之欲其清,固而存之欲其重。”韩、柳所云均从声音之道论作文之要法,颇得其要领。写诗有妙手偶得的好运气,但真正的好诗,往往是长期苦吟出来的;历代多苦吟诗人,这绝不是偶然的现象。苦吟所考虑的因素虽是多方面的,但无疑包含着音律的推险。杜甫说“新诗改罢自长吟”,卢延让也说:“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因“长吟”、“吟安”就是放出声音来,曼声吟哦,用心体会诗的韵律节奏。明人李东阳《怀麓堂诗话》论诗最重音律,堪称探本之论:

《诗》在六经中,别是一教,盖六艺中之乐也。乐始于诗,终于律。人声和则乐声和。又取其声之和者,汉陶写情性,感发志意,动荡血脉,流通精神,有至于手舞足蹈而不自觉者。后世诗与乐判而为二,虽有格律,而无音的,是不过为排偶之文而已。使徒以文而已也,则古之教,何必以诗律为哉!

诗乃乐教,诗与乐虽判为二而实为一,诗不徒为格律化的“排偶之文”, 而应有乐声之和,音韵之美,这样才能“陶写情性,感发志意,动荡血脉,流通精神”。至于说到“手舞足蹈”,实乃吟诵之境界。词的音乐性比诗要丰富得多,倚声填词更须歌诵。张炎《词源》说:‘句法中有字面,盖词中一个生硬字用不得,须是深加锻炼,字字敲打得响,歌诵妥溜,方为本色语。国真乃深得个中甘苦。从创作的角度来看,作者要把声音韵律的因素考虑进去,否则诗词文如腐木湿鼓,又有何意味呢?古人学诗从吟诵入手,这一点明清人总结得最为醒豁。 谢榛《四漠诗话》指出:“凡作近体,诵要好,听要好,观要好,讲要好。诵之行云流水,听之金声玉振,观之明霞散绮,讲之独茧抽丝。此诗家四关。使一关未过,则非佳句矣。”回又云:“熟读之以夺神气,歌咏之以求声调,玩味之以裒精华。得此三要,则造乎浑沦,不必塑谪仙而画少陵也。”国清人沈德潜《说诗醉语》也说:“诗以声为用者也,其微妙在抑扬抗坠之间。读者静气按节,密咏恬吟,觉前人声中难写、响外别传之妙,一齐俱出。朱子云“讽味以昌之,涵满以体之”,真得读诗趣味。”“往复讽咏”亦即“熟读之,歌咏之,玩味之”,如此则渐入佳境。文学的玄妙之境,往往在“抑扬抗坠,密咏恬吟°之间,从容酒味,际酿日久,自能“造乎浑沦”得文学之三昧。

诗河乃黔咏情性,既讲四声阴阳,抑扬抗坠,那么读者赏文学作品自然也应该从“黔标人手,按文以人情。王夫之说得好“相感不在永官和声之中,诗道度矣。古人读诗调文管整声长时,品会共音节之美,进而由音节之关体悟意境之美。所谓“因声以求气,试是级市园岭成低本风通,这历来被视为圣赏古黄诗词的妙法。未赛谈到诗经的欣赏时说:“此等活商自有个血陆流通处,但通味久之,自然见得条畅决治,不必多引外来道理含语,却壅滞却诗人活底意思也。”严羽《沧浪诗话》论诗法,有音节一法,主张永言通读“读《骚》之久,方识真味;须歌之抑扬,涕泪满襟,然后为识《离骚》。”“孟浩然之诗,讽咏之久,有金石宫商之声,“元人刘绩云:“唐人诗一家自有一家声调,高下疾徐皆为律吕,吟而绎之,令人有闻韶忘味之意。所谓“活底意思”、“金石宫商之声”都是讽诵涵咏出来的,“吟而绎之”就是一个吟诵玩味的过程。现代语文教育家叶圣陶先生对岭诵体会亦颇深,他在《精读指导举隅•前言》中指出:“吟诵的时候,对于讨究所得的不仅理智地了解,而且亲切地体会,不知不觉之间,内容与理法化而为读者自己的东西了,这是最可费的一种境界。学习语文学科,必须达到这种境界,才会终身受用不尽。。田吟诵即“亲切地体会”,沉吟其中,不仅能提高古典文学鉴赏的水平,久而久之,“内容与理法”即能内化为自己的质素。欣赏诗的要务无非是营构一个美的意象世界,而吟诵对于诗歌委实是一种有意味的、合目的性的再创造活动,因为从诗的音声韵律中能生成出形象,品味出意境,领略出情趣。诗出于音乐,这注定诗歌与音乐声息相通,即使原初的乐调或工尺失传,不复可歌,但依然会“含有若干形式化的音乐的节奏音调”,所以“诗人不得不在文字本身上做音乐的功夫”。

吟诵作为具有音乐形态的口头表现艺术诚然有自娱娱人的价值,但深层次的意义绝不止于表演,而是本之情性,体之于心。《乐记》云:“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又云:“乐者,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文采节奏,声之饰也。”音乐之声来源于人的心灵的感应,文采节奏看似无形而实乃有形,乃乐之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唯乐不可以为伪”间。钱锺书《管锥编》论孔颖达《毛诗正义》的诗乐论,指出:“声音为出于人心之至真,入于人心之至深,直捷而不迁,亲切而无介,是以言虽被‘心声’之目,而音不落言诠,更为由乎衷、发乎内、昭示本心之声……要知情发乎声与情见乎词之不可等同,毋以词害意可也。”可称抉微之论。叶嘉莹先生论诗最重感发,而内心感发的唤起与吟诵有莫大的关系,她说:

我理解的吟诵的目的不是为了给别人听,而是为了使自己的心灵与作品中诗人的心灵能借着吟诵的声音达到一种更为深微密切的交流和感应。因此,中国古典诗歌之生命,原是伴随着吟诵之传统而成长起来的。古典诗歌中的兴发感动之特质,也是与吟诵之传统密切结合在一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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