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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易”哲学观照下之诗文思想(四)

来源:《一带一路》国学文化翠峰山论坛文集

作者:张杰

(接上文)

第二,在批判的基础上,范仲淹提出了属于自己的诗学理念,其核心就是“诗气说”。其《唐异诗序》云:“诗之为意也,范围乎一气,出入乎万物,卷舒变化,其体甚大‘故夫喜焉如春,患质如秋,徘徊如云,峥崃如山,高乎如日星,远乎如神仙,森如武库。销如乐府,羽朝乎教化之声,献酬乎仁又之醇,上以德于君,下以风于民’不然,何以动天地而感鬼神哉!”其实,以“气”论文早已有之,曹丕《典论•论文》:“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认为作家的才兴气质是作品风格的决定性因素。刘勰继承和发展了曹丕的“文气说”,把“气”作为评论作家作品优劣的重要标准,在《文心雕龙》中多次援引“气”:“列御寇之书,气伟而采奇”,“才有庸俊,气有刚柔”, “意气骏爽,则文凤清焉”,“孔融气盛于为笔,祢衡思锐于为文,有偏美焉”,初步形成了“气”论的理论体系,奠定了传统文论中关于“文气说”的思想基础。范仲淹提出的“文气说”却和前代有着很大的不同。无论是曹不还是刘勰,在他们看来,气只不过是一个个性化范时,不同作家会拥有不同类型的“气”,这也就造成了作家创作实际的不同,然而,范仲淹认识中的“文气”应该是一种泛义的概念。在《唐异诗序》中,范仲淹提到了“喜”,“悲”、“徘徊”, “峥嵘”,“高”,“远”,“森“,“铿”等一系列诗歌风格,但是与这些看以个性化诗歌风貌相联系的,不再是特定的作家,而是一般性的自然风貌和人类情感。范仲淹将原有的“人文之气”上升为“自然之气”,也就是说士大夫的诗歌创作中应该体现出自然界与人类社会的“共有属性”这种 “共有属性 可以在一定层面上视为“道的变体。士人作为整个社会的中坚,他们的思想情感已经不再属于个人,所以士人之“文气”,是种脱离了世俗喜怒的真实,是一种对原道的寻的, 是对“至真”的追求。可以说求道之“真” 是范氏“文气说”的核心所在。

范仲淹对此种思想还有一个深入的概括——“ 意醇语真” ,其曰:“观乎处士之作,孑然弗伦,洗然无尘‘意必以淳,语必以真’乐则歌之, 忧则怀之‘无虚美, 无苟怨’隐居求志, 多优游之咏;天下有道,无愤惋之作‘骚稚之际, 此无愧焉’。”范仲淹强调所谓“意醇”是对诗歌创作出发点的规范,士人作诗应该出于“上以德于君,下以风于民”的社会目的,在诗情的表达上要实现超越个体喜怒的高远情怀。当然对于士大夫之诗而言,做到以上几点还是不够的。

范仲淹还要求将“气”内化为士大夫的群体意识,让“气”变为一种生生不息的精神动力。 他在《大清宫九咏序》中有这样的论述:“ 余友曼卿,将命斯来,实董宫事。嗜道之外,乐乎声诗。览灵仙之区,异其八物,益以宫题,而成九咏。观其立意,皆凿幽索秘,破坚发奇,高凌虹蜕,清出金石,有以见诗力之雄哉!文以气为主,此其辫乎!川夫人托文而志深,物乘文而名远。范仲淹对于石曼卿诗歌的赞赏,重点就在于其雄奇壮伟的力量之美。此处,范仲淹是对前代“风骨”说和“气骨”说的综合继承。

既然范氏“易”哲学讲求通变,那么范仲淹对于自然之气的重视,就不意味着对诗人个性的抹杀。他在《唐异诗序》中,提出了“厥情非一”的风格论:

诗家者流,厥情非一。失志之人其辞苦,得意之人其辞逸,乐天之人其辞达,觏闵之人其辞怒。如孟东野之清苦,薛许昌之英逸,白乐天之明达,罗江东之愤怒,此皆与时消息,不失其正者也。

范仲淹在这里充分肯定了多样性诗情的存在价值。在他看来,诗情与人情一样,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统一标准。 虽然范仲淹在前文中强调士大夫作诗的社会功用,但是并没有把作诗简单等同为政教的宣讲。士大夫作为芸芸众生之一,个人生存境遇千差万别,不同创作主体情感取向也必然各不相同,所以士大夫之诗如其前文所讲,当有诸多变化形态。当然,诸如“清苦、“英逸”、“明达”、 “风貌” 之情,必须是发自士人心灵深处的呐喊,而非西昆体中的“非穷途而悲,非乱世而怒,华车有寒苦之述”的无病呻吟。范仲淹对于个性诗风的肯定也是其“易”哲学中“易”之通变的一种应和。范仲淹在《穷神知化赋》有云,“惟 神也感而遂通,惟化也变在其中。究明神而未昧,知至化而无穷。”在他看来,道既是永恒的存在,但也处处充满变通,只有在“道”指引下的变化才是绝对的存在。

范仲淹虽然强调诗歌创作的“厥情非一”,但是也同时看中“易”对醇质性情的引导,在范仲淹的很多诗歌作品中,“易” 都是诗人涵养心性的航标。 如《赠张先生》一诗中,范仲淹及表现出对功名和圣贤之道的追寻,“有客淳且狂,少小爱功名。非谓钟鼎重,非谓宰瓢径。素闻前智道,欲向圣朝行。”同时也表现出自己对人生的感慨与自嘲,但最终情归“易”道“读《易》梦周公,大得天地情。” 又如《斋中偶书》:“忘忧曾扣 《易》,思古即援琴。”和《送吴安道学主知崇州》,有言:筮《易》暗惊鸣鹤远,赋《诗》深望驹留。”在这两首诗中,范仲淹援琴赋《诗》以解忧愁只是手段,而“易”则是解开诗人心结的灵丹一粒。 又《试笔》:“况有南窗姬《易》在,此也那更起纤尘。”诗人更是将读《易》视为精神层面对世俗烦恼的超越,《松风阁》:“洁如盾義《易》,洗人平生也。”典出《礼记•经解》:“洁静精微,易教也。”孔颖达疏:“易之于人, 正则获吉,邪则获凶,不为淫道,是洁静。”范仲淹借古意指出《易》道具有涤荡心灵、涵养性情的功效。 综上所述,范仲淹“易”哲学的核心理念在于强调“易”(道) 之通变,这种理念投射在文学创作领域,就形成了范氏独特的以社会改革为目的,强调批判和自树立的“以文明道”诗文思想。诚如范文正公之所见,士之为诗,旨归一也,唯“道”而已,然“道”者,非幽冥难测之物,却亦能不拘一格,与时更化, 圣人以理释之,以情化之,乃成本朝诗之自树立。“以文明道”诗学思想本身亦为多元通变之系统,其中以“文气说”为正,“ 意醇语真”与“厥情非一”二论为变,正变相生相通, 随开北宋一朝诗法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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