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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今古谭书店开业20周年征文专题系列之026|鬻书二十载 风雨今古谭

作者:鲲鹏

今古谭书店是位于孔子故里——圣城曲阜的一家个体民营书店,书店草创于2002年元宵节后,到现在整20岁了。二十年来,书店先后经过四次搬家,三次更名,但一以贯之的是“为读者找好书,为好书找读者”的文化情怀和“以文会友,视义为利”的经营理念。二十年太短,在时间的长河里恍如白驹过缝,稍纵即逝;二十年又太长,草根卖书人又经历了多少风花雪月、雨露风霜?现只撷取沉淀在记忆深处最难忘的几个点、面,以飨读者。

蜗牛书屋

很多读者都知道今古谭书店的前身是曲阜古旧书店,但很少有人记得“蜗牛书屋”。它面积太小了,小到主人拿“蜗牛”给它命名,它存在的时间也太短了,短到只有半年时间。但它却很重要!没有当初的小“蜗牛”,就没有后来的古旧书店和今古谭,它是书店的“蛹虫”时期,当还能有读者跟我提起“蜗牛书屋”时,我会倍感亲切!

它位于古城内新文化街中段路南,是曲阜市图书馆传达室隔壁的半间耳房,它东西狭长有3米多的样子,南北进深也就1米半。我们只在南墙摆放两节旧书架,东墙根靠北窗挤放一节高角方柜,屋内就几乎站不开人了。当初是花几百块钱从别人手里转租过来的,他赁了图书馆院内的空房,门口这半间放了个冰柜,只夏天卖雪糕。我们先交给了他半年房租,刚交完钱就听说图书馆门口的房子要拆了重开发,去找他要,他却拍着胸脯保证半年内拆不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干吧,2002年元宵节过后,我就去济南进来些旧书摆书架上,小店就算是开张了。当初之所以选址这里,是因为它就在图书馆门口,到图书馆来都是爱看书的,有借树乘凉之意,再则它房小租金便宜。那时我们两口子刚双方下岗,孩子刚满两岁,老家又不是本地还在外赁屋而居。以前上班也没做过什么生意,只是迫于生计先尝试一下。至于为什么要开书店,因我俩就是从曲阜市新华书店下岗,只熟悉书,也不会干别的。现在想来,还得感谢那位“二房东”呢,是他的“坚持”才让我们迈出第一步!

书 架

透过“书架”看书店,就好像鲁城考古,给城墙遗址做个剖面。

书店从蜗牛书屋时的只有两节书架,到现在今古谭几间屋几十节书架,是有一个逐步增加和更新换代的过程,从中也折射出书店的发展历程。     

昨天,还有顾客赞赏店里的书架,问是买的现成的还是定做的?多少钱一节?他问的这批“高、大、上”的书架,是“古旧”往“今古谭”搬家时,我们去临沂找厂家统一定做的,是环保板的,没气味,不变形,选的颜色也大气,整体看有型有范,特别典雅。当时找厂家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本来是去想买成品的,但逛遍了临沂批发市场大大小小的家具城,都没有合适的。还是一同去的内侄棋新,通过网络搜索最后锁定一家,我们百度导航过去的。这批书架花了两万多块钱,是整体折合了按材质的立方数计算的,因当时系根据摆放位置和空间设计的,长短、高低都有,具体到每一节还真不好说多少钱一节。这批书架跟着“今古谭”,又从“南”搬到“北”,现在占据了书店外间最显赫的位置,摆放了三联、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人文社科类新书。

中间屋靠西墙摆放旧现代文学和外国文学的几节高书架,和东屋中间放中医养生类的书架,框架是用角钢扣的,横板用的是厚玻璃。这批书架是“古旧”中期添置的,因系用角钢上螺丝扣起来的,角钢上都有孔,可灵活调整尺寸,利于根据位置、空间需要拆装重组。这些书架跟着书店东西南北迁徙,我是拆了又装,装了又拆,不知重组过多少遍了。现在表面已显出锈痕和斑驳,但仍然很结实。买这种书架,当初还多亏了华宇书店的孙老板帮忙,他给我提供了临沂批发角钢的商家的电话,角钢发来后他还来教我组装,孙哥是个好人,他不避“同行”之嫌给我帮助,这些年,我们在不同地段各自经营,为曲阜的读者服务,客观上也为鲁城的文化发展做了贡献。

中间屋靠东墙几节木质书架,摆放了旧的地方文史书和旧文学理论以及周易类书籍。东屋西墙几节木质书架,摆放了旧的中国古典文学。这几组书架,都是纯木质,粗老笨壮,很结实。它们是我们的“老东家”——曲阜市新华书店的淘汰品,是“古旧”从西往东挪时添置的。那年老同事孔军还在曲阜远东学院承包新华书店的一个门市,是他给我出主意提供了信息,我去新华书店找领导,记得是孔勇哥和德春用车拉了给我送来的,当时应该是二百元一节,很便宜了。在此,向我新华书店的老同事们致谢了。

东屋靠北墙,是又高又宽的黑漆木质书架,整体看来比较突兀不协调,我把他放在了最里面,摆放的是政治军事类旧书。它其实是个家庭书柜,下面是橱柜,为实用让我把门卸掉了。这个巨无霸是我们从奎文书店的孔老板那里买来的,奎文书店是改革开放后曲阜第一家做得最有影响的民营书店,位于鼓楼街中段路西,孔老板后来转行卖矿泉水了。我还记得孔老板当时在店门两侧的自撰长联——仁者乐山,   登山要登图书山;智者乐水,喝水要喝矿泉水。其实,“蜗牛”时期,我们的最初两节书架也是从孔老板那里买的,他那时已开始转卖水,淘汰下很多旧书架。搬路北后,又陆续买过他几节长的木质书架,韦群老师文中描述的那个“摇摇欲坠,好像要塌下来”的书架,也是从他那淘的,它虽然旧,但是实用,能多装书,也契合了“古旧”的气质,这批旧书架在从东往西搬时就淘汰不用了。孔老板性情豪爽,待人热情,口才极佳,是个高人,我称他为“前辈”,他是鲁城民营书店的开拓者,在此,也向他致敬!

行文至此,想起还从“席殊书屋”买过两节很好的木质书架。席殊书屋是连锁店,在“古旧”西面不远开过店,后来在曲师大北门靠西也开过分店,再后来就都不做了,常买书的老读者对它或许还有印象。也向这些因各种原因倒下去的同行致敬!这两节书架随“三人行”转店时留下了,就现在的学苑书店,应该还在使用。为方便存书,我们还陆续购置了很多仓储书架,就不再赘述了。

匾  额

从“古旧书店”到“今古谭”,书店先后有两个门头匾额。

“曲阜古旧书店”是2003年请曲阜书法家协会主席韩益老师题写的,虽然是本家,在新华书店上班时也和他打过交道,但并不是很相熟,他那时正担任市文化局局长,还是托了摄影家协会的孟主席代求,韩主席很爽快地答应了。字题写得大气磅礴,我到工艺美术厂找技术精湛的师傅做成黑底金字的木匾,端正地悬挂在门面上方,立然蓬荜生辉!高端的匾额和不大的门脸形成反差,这才有了韦群老师等“比例偏大”“略显突兀”的说法,但也同路南“曲阜市图书馆”门匾(诗人贺敬之题写)交相辉映,成为古城内新文化街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块匾额一直悬挂了十几年,直到2017年秋季搬家。搬家后书店名字换了,招牌不适合再用,我也没舍得就扔,小心把金字取下,在南首路西二层楼时,就把它重新贴在楼梯转角的墙上。再挪到北首路东这个小院里,我又把他贴在院子的东墙上。一路相携,也算是“不忘初心”吧!

“今古谭书店”是公棹蒋开征老先生题写的,蒋老德高望重,八十高龄了,还时常到曲师大周末书摊上买书,月华便渐渐与他老人家相熟了。蒋老虽是名人,但待人随和,和蔼可亲。书店搬家换店名,月华求他题写,老人笑呵呵地应承了。“今古谭书店”五个大字,一如蒋老的书风,稳中蕴奇,峻秀中见古朴。这次我们把门头做成红底白字,不时引来路人驻足观赏。但其中的“书”字略草,一般人认不了,有的读成“玉”字。悬挂了三个月后,月华去找蒋老,惴惴地说明情况,蒋老仍笑呵呵的,给重题了个不草的“书”字。蒋老就是这样平易近人,还另赠了一幅“海纳百川”以示祝愿。借此机会也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艺术之路长常青。

谈笑有鸿儒  往来有白丁

书店能开二十年,最离不开的是广大爱书人的支持。今古谭的顾客群太庞大了,“谈笑有鸿儒  ,往来有白丁”是最形象的概括。我曾在与“五月Live”的分享中,深情地回忆了挚友程琨、“文丐”老郭、“摸书教授”陈复昌、“生命不息,买书不止”的韩钟文教授等。二十年的卖书生涯里,这样使我们感动、难忘的读者还有很多,有的成了“远去的背影”,遗憾再难谋面;有的依然不离不弃,相见且谈书,不来常忆君。

进入“今古谭”,向左一转,映入眼帘的就是悬于内门上方的匾额,“开卷有益”四个遒劲大字,很有视觉冲击力。这是东野长河老师在2017年9月“今古谭”开业时题赠的,这也是他的遗墨。东野老师生前在曲阜职业中专教美术,曲阜很多美术方面的人才都是他的学生。他擅长画山水,画风属青绿山水的那一派,得益于读书多,其画作呈现出的文人气也浓。他的书法功底深厚,篆刻也很有功力。但他的家庭生活却颇为坎坷,所以烟抽得很凶,他把生活的感悟和着艺术的灵性,化作了满纸云烟。他是古旧书店的资深读者,书店乔迁开业,我们邀请他,那天他没来,过后没几天送来这幅字,说是最近身体不太好,待没一会就走了。此后一直到过年他也没有来过。2018年元宵节后没几日,东野老师的同事兼挚友孔昭君老师来店,急切中问他,才知道东野老师于正月十七日走了,是肺癌晚期,享年57岁,按说正是厚积薄发的年龄,却英年早逝。我们为失去一位师友和老读者感到痛心,就把他最后的字迹“开卷有益”装裱好,恭敬地挂起,“开卷有益”!这也是东野老师在天国对我们的期许吧。

曲师大作为曲阜的高等学府,是读书人最集中的地方。曲师大师生也是我们书店最大的顾客群,北公寓开“三人行”分店,周末校内摆书摊,以致最后迁店,其实我们做的都是如何就近这个最大消费群体。

老师是固定的,学生一届届是流动的,可老师又能影响学生,上届学生又影响下届学生,因此这个群体是笃定的河,是流动的水,河与水跟书店的渊源长存。

已故的黄立振教授,当时90高龄了,他经常去“三人行”看书,耳背得厉害,却爱攀谈,还把自己做的辣椒酱送给月华。赵传仁教授,曾任图书馆馆馆长,今年86岁高龄了,他应该是曲师大教授中藏书最多的,质量也高。他前些年也骑车到市里“古旧”去过,但多数时候也是逛书摊。他经常拿“剑桥大学曾授予一个在校园摆书摊40年的摊主台维荣誉教授“”一事举例,鼓励我们好好为曲师大的师生们服务。

还有武克忠大爷,他心地善良,每次买书让他钱他都不接受还硬多给。一个冬日的夜晚,天气聚变,我在“西联”看书摊,蜷缩在车里,武大爷竟顶着大风给我送来件棉大衣。还有德高望重的老书记解老,他也年过八旬了,平时住在日照校区,每次回来都要到书摊淘书,现在后疫时代他就慢慢走到店里来。他1960年代毕业留校工作生活至今,我很爱听他讲学校过去的人和事,这也是口述历史的一部分吧。青年教授宋立林,从书店开张第二年、他读研究生时就从书摊和书店买书,书店开了20年他买了19年的书,从未间断。他不只自己买书,也给自己的学生买书,并且影响带动朋友们买书,他的辐射力是很强的。除了历史文化学院的师生买书比较多外,再就是书法学院的师生了,书店辟有专门的书法类专柜,也有笔墨纸砚。老师如陈建、朱乐朋、张爱民、刘春雨、乌峰老师等,都是书店的常客,有的还有给书店撰联赠字,他们的墨宝也给书店增添了几多文化气息。

曲阜市老年大学是办得很成功的社会大学,文史、书法、绘画、音乐、摄影、体育一应俱全,报名晚了都上不上,有的老人连上好几届,都“研究生”“博士后”毕业了。古旧书店老早就给老年大学提供教材,因此这些退休的老年大学生就成了书店的常客,书店也一度几乎成了老年俱乐部,一到他们放了学,这些银发长者都往我店里拥。教书画课的起初是“二铜印堂”王汝霖老师,他是从市文化馆退休的,擅长画牡丹,家就在池门口,离“古旧书店”近,所以经常到书店。后来有于大邦老师、沈庆龙老师、王玉龙老师、沈鸿祯老师都是古旧书店的熟客。后来书店搬家,离体育场远了,老人们再来不是那么方便了,还有自报奋勇的热心代表替班级代购,李文华阿姨就是其中最热心肠的一位。

在为读者找书、卖书的过程中,与他们攀谈、交流,其实也是一种学习,我谓之“卖学相长”。曲师校的刘振佳老师,虽然老家也不是曲阜,但在古城和儒家文化的熏陶、浸润久了,他的知见广博,与其交流受益匪浅!“退而不休”的老领导赵元山主席,正致力于鲁班文化的挖掘整理和弘扬,他十年前从店里淘得一本油印本《曲阜城乡建设大事记》,还完整保留着呢。令箭兄是个建筑工人,工地停工了他就干劳务,他是跟随古旧书店到今古谭最忠实也最悲催的老读者,繁重的体力劳动赚点辛苦钱,除扣除家庭必要开销外,总要省着匀出一点来买书,十几年来从未间断,他有他的精神追求。还有陵城一位干保洁的老哥,收入不高,但也是隔三差五来买中医类的老书。还有姚村的一位大叔,每年来书店只买一本书,《某年运程》,书店搬到哪里他就找到哪里,也坚持了十几年了。从古旧书店到今古谭,二十年的读者群太庞杂了,无论我怎么说都是挂一漏万,等我也退休没事回忆整理,或许能出一本大书呢。最后借用郭德纲的一句话,向我们的“衣食父母”——所有读者朋友们致敬吧。

半 边 天

记得有句名言: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伟大的女性。又有俗语云: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虽然算不上成功,但今古谭书店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的另一半王月华女士功不可没!客观地说,她在我们家得顶着三分之二的天空。王蒙老师介绍今古谭的一篇博文中有段话:“韩叔性子守成,夫人姓王,很有开拓心。”这是知人之言,只有很熟悉的老读者才了解的。有的朋友还开玩笑说:“你娶了一位好媳妇!”我性格平稳、中庸,不爱操心,于人情世故更是乡愿,不主动。而她做事雷厉风行,待人坦荡、善良、热情。所以平时家里包括店里的事,都是她策划、拿主意,我只是个忠实的执行者。

古旧书店是2002年开业,以经营古旧书为主。次年的国庆节后,我们又在曲师大北公寓旁开了分店——三人行书店,图书种类主要是针对大学师、生这一块。这样我们两口子就“劳燕分飞”了,早上出门,我东她西,我在东面老城里的古旧书店守我的旧书摊,她去西关大学旁经营“三人行”。所以,古旧书店在新文化街坚守了15年,读者到店里见到的基本都是我,只有我出门进货时,她才来“古旧”替替我。其实她在背后的付出,一般读者是看不到的。到2009年,儿子远瞻要小升初了,因为我俩各自忙碌,忽视了对他的教育,成绩下滑得厉害,以致最后老师“请”了两次家长。挣钱多少是其次,孩子教育可是大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就在那年暑假,忍痛割爱,果断把“三人行”转出去了,专心照顾瞻子,抓他的学习。瞻子上初中后,成绩逐渐好转,进步很大,一直到中考考上曲师大附中。这期间,月华除肩负教育儿子的大任外,还负责周末校内书摊。每周都是周六一早,我帮忙出完摊后,她在校内守摊卖书,我再回“古旧”,只周日傍晚再过来帮忙收摊,她要在外卖两天书,有时节假日还要连续“作战”几天。在外人看来,校园环境优美,摆个书摊,风花雪月,岁月静好,该多么浪漫!但长期在外,她还要面对的是雨露风霜。夏日炎炎,冬日寒风刺骨,有时赶上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书最怕淋呀!)她受那些苦遭那些罪,只有自己清楚,她虽有文描述,可能与人道者又有几何呢?而我大多数时是在古旧书店“躲”清闲呢。瞻子上高中后,为了照顾他吃饭,也为了周末书市出摊、收摊方便,我们又在校内家属区赁了一间车库,权当仓库,不对外营业,只熟悉的人急用时去找书,她平实进来货在库里要整理,瞻子中午就去吃饭、午休。所以,那几年常买书的曲师大毕业生对那个车库印象也很深刻。

瞻子高考毕,我们算完成了一项大任务。古旧书店在城里坚守了15年了,经营上也到了瓶颈期,要发展上一个台阶却很难了,因为书店空间有限,客源有限,正好又面临房租到期按政策公家收回不再续租的问题。校内仓库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我们想到了整合。从策划、选址、租房,搬家,都是月华操心,新店面积扩大了,要增加书架,增加经营种类,增加图书品种,开业,庆典,儿子待升学宴,那一假期前后,一直到今古谭正常运作起来,诸事繁杂,都是她拿主意,我执行。一年后,由于高昂的房租原因,我们选择后退,再次搬家,从南搬到北,又是一系列“神”操作,又都是她拿主意我执行!在大庄小院一切并入走上正轨平稳了后,我们商量好了,以后她在店里守店,我周末去校内书摊,劳累了这么些年,她也该歇歇了!谁知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彻底终结了我们校内的周末书摊,开始还抱有恢复的幻想,但随着疫情的胶着和此起彼伏,希望越来越渺茫!虽然在外卖书苦、累,但它是我们经营的很重要的一部分,突然一下子全没了,后果可想而知。加之疫情影响,店内的客流量也明显减少,整个2020年的营业额简直惨不忍睹!而同行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外地书店倒闭的消息不时传来。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我们想到了加强线上销售。我们的旧书网店2008年就开始开了,淘宝店也开了几年,但没用心下过功夫,一直低位运行。其实网络销售是有很多技巧的,尤其是淘宝,规则也经常变,你不通过学习是很难经营好的。活到老,学到老,虽人到中年再学习新东西比较困难,但为了生存也得学习,月华毅然花几千块钱报了网课学习开淘宝,功夫不负有心人,原来一直低位运行的网店渐渐有了起色!

忆往追昔,月华无论是在家庭还是书店发展中的作用和功劳,远非一个“贤内助”能概括了的!她不是一个敲边鼓的,而是击鼓进军的梁红玉!借书店二十周年回顾,谨向王月华女士致敬!

淘   书

“今古谭”的书有“今”有“古”,有新有旧,种类繁杂,时间跨度大。廿载卖出多少书,实在难以统计。这么多书哪里来?当然也是要先从上游进货!新书好说,联系批发商,联系出版社,有货源,折扣合适就行。旧书那就要靠“淘”。

我们的旧书,少部分是从曲阜当地私人手里收购,但大部分还是来自省城济南的旧书市场,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去济南淘书,拉回十几编织袋的旧书。去得勤时,基本隔一周一次,周五一早去,周六下午回。起初是人货同行,人回货到,但比较辛苦。后来物流发达了,就走物流,货周日早上到。旧书我都是用化肥袋子装,塞得满满当当,最后用尼龙绳封口。装书需要技巧,要书脊立起,一排排挤结实,装得越紧越好,这样不容易坏书,因为要托运。书运到家后,再掏出慢慢整理分类。但很多老顾客摸清了我进货的规律,有时提前在店里等着,书一到,他们都帮着往外拿。韦老师和宋教授等在文章中都有生动、形象的描述: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去省城一趟,拉回来一麻袋一麻袋的旧书,堆在书店门口等待分类整理,可是不等上架,便被率先被恰巧赶到的顾客翻腾起来,几番过后,挑走一大批,韩老板才不紧不慢地收拾残局。(韦群《持灯的守夜人》)

韩哥基本上是周五去济南旧书市场进书,到了周六、周日,几大尼龙袋子的书运到店里,他在群里发个信息,书友们便闻风而动。那些常客如我,甚至都是提前询问书运到的时间,或者根本不问,径直前往。一般情况下,总有四五位书友严阵以待,等候开包。甚至大家都熟悉了,干脆自己动手,一包包的拆开,一摞摞的拿出来,放在地上。当书拿出来的那一刻,真正爱淘书的人,此时的感受便是“饿虎扑食”。每个人都两眼放光,眼疾手快,每个人都失去了平日的君子风范,每个人都心跳加速,故作镇定。有时候不免失望,而很多情况下,则往往难抑兴奋之情。好在大家关注点不同,收藏的方向有别,所以大多情况下,大家都各取所需,各有所获,各有所乐。(宋立林《我的今古书缘》)

济南的旧书市场二十多年来也是几经变迁,经历了一个起步、发展、成熟和式微的过程。上世纪末,旧书市场是在英雄山自发形成,基本都是地摊,渐成规模后,英雄山文化市场升级改造,成了新书批发市场,旧书摊被撵到渤海文化市场。在渤海市场待了一年后,大约在2000年,就又迁回到英雄山下西面的妇女儿童乐园里。我2002年开始去淘书时,就是去的儿童乐园了。他们都是周六、周日两天出摊,书摊也是顺路摆,或者在小树林的空地上,铺张塑料布,把书摊开,有的整理一下,有的干脆就是堆那里,也不分类,林林总总,怎么挑?挑什么书?全靠自己的知识储备、经验和眼光,还要手疾眼快,因为你慢了,好书就可能被别人抢先了,你只有懊悔的份。要想买到既好又便宜的旧书,最好是周六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到,那时书贩刚出摊,收了一周的旧书刚运来,这时就能抢到实惠的好书。书市最红火时,天还没亮,现场已是灯光影绰,万头攒动,及至中午,书市上早已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人声鼎沸!也正因为书市太红火了,使“妇女儿童乐园”的原本属性变了味,一部分去乐园锻炼但又不怎么爱书的民众便有了意见,时间长了,与买书的和卖书的难免有摩擦,其中可能还有有影响力的人物。最后乐园管理方顶不住压力了,大约在2004年,周末书市被迫取消。这原本就是草民自生自发的东西,于是这些摊主就又迁徙,这次意见没统一,一部分去了国棉四厂,一部分去了中山公园。国棉四以前是个集邮市场,里面有一排排的水泥台,倒比乐园正规些了,但好景也不长,摆了没两年,市场又改造,这部分摊主就又到中山公园和前部会师了。中山公园在经二路和经三路之间,是老商埠区,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也好,公园也乐于接受这些书摊,还在公园东北角给他们搭建了板房,空场垒了水泥柜台,于是生意又红红火火起来,中山公园旧书市成了济南市的一张文化名片,很多外省的朋友都来淘书。但旧书市场总是命运多舛,经过几年的发展,刚红火起来,又由于板房建筑材料不符合消防要求,又得拆了改造。这帮卖旧书的又不得不收拾摊子走人,但这次公园方承诺改建后还让他们回来。于是旧书摊主又自发兵分两部了,一部去了城南的七贤广场,一部去了汽车总站东的药王楼市场。七贤离市区太远,药王楼地方太小,都没有发展起来,等两年后中山公园改造完,就都又搬了回来。中山书苑先后经过两次升级改造后,书市算是固定保留下来了,经营环境也更为改善,有了高档防雨棚和放书的铁柜。

我淘书的脚步一直跟随着济南旧书市场的变迁左右腾挪,可以说是它的历史见证者。经营旧书的摊主,也是有随时有进有退,但有一部分是始终坚持着的,因此我和他们都成了朋友,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为了生计也因了兴趣,他们文化深浅不一,百人百姓百脾气,时间长了,都彼此摸清脾性,彼此了解和信任了。他们会根据我的喜好预留一些适合我要的书。黑杨子、大个子老李、小李子、小王、老陆、阿黄、小董、老宁,虽然这些年有的只记住了诨号或代称,但一张张都是生动熟悉的面孔,每个人都是一部书。在旧书市场上淘书,靠运气也靠自己的知识储备,还要敢于决断,懂取舍,所谓“择书如择金,弃货如弃沙”是也。但说说容易,真做起来却难,有时难免遗憾。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遇到了一批《济宁全汉碑》,摊主要价也不高,但当时限于财力,还要进别的货,就只要了几本,结果回来很快卖完,下周再去要,早让泰安的一书友全包圆了,真是后悔莫及!还有一次是老刘进到一批齐鲁书社精装版《金文编识读》,也是因为资犹豫而错失良机!更多的时候,是或晚一步,或由于价格举棋不定,而被别人捷足先登。早期书市,都是摆地摊,没有存书的地方,摊主都是当天带来的书当天卖掉,基本不往回带,有的书开始要价高如卖不掉,最后可能便宜处理。再则,那时网络也不发达,如果摊主对书认知不够,你就有可能捡漏。后来,经营条件改善了,摊位固定了,又有了存书的铁柜,摊主的经验也丰富了,网络也发达了,拿手机上网一查,书的价格基本公开透明了,再捡漏的概率就很小了。由于旧书的不可再生性,和旧书资源的渐趋枯竭,现在收书越来越难,有价值的好书更是日渐稀少,这就决定了旧书市场的式微变得不可避免,并且随着网络的发展,很多摊主也都上网卖书了,好书一查价格高就自己留下挂网上卖了,全是大众化的书也不好处理了,这也就减了淘书人的热情。后疫情时代,对书摊经营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最近我去进旧书的频率也小了,只很熟识的几个朋友,给积攒一些发过来,也算是个延续。总之,真诚感谢这些为我供货的上游的同行们吧。

一个篱笆三个桩

今古谭书店是夫妻店,员工就我们俩口子。但二十年的经营,也得到了很多亲人和朋友的帮助。古旧书店经营一年多,2004年国庆节后,我们又在曲师大北公寓旁开了个分店——三人行书店,这样我俩一东一西,有时还要出门进货,忙不过来,而瞻子还小,也需要人照顾。正好那年我爸退休,就和妈从老家过来帮忙。爸教了三十多年学,于书也有经验,就在“古旧”帮我看店,妈就帮带孩子,一直到瞻子上小学。所以,那三年逛“古旧”的顾客,经常碰到他老人家,特别是一早一晚,或我出门进货,都是他老人家接待。当时,为了看店两老人就住在店里的里间,在窗外搭了间小厨房,吃住都在店里。那三年,两位老人跟着我们受了不少苦,帮我们度过了最困难的岁月。三人行书店运作起来后,也需要人手,因当时还有租书业务,借书、还书,比较琐碎,加之学生比较集中,到放学的点就人挤人。于是就招了个小姑娘帮忙,小姑娘姓谢,很能干。以后我们又开始店外展销,就又招了位员工,中间又换过两个,一直到2010年“三人行”转让,书店最后就是转给现在学苑书店的老板小张的,她当时就是给书店帮忙,很实在能干。

曲师大周末书摊,也坚持了十几年,每周六一早出摊,周日傍晚收摊,时间紧,劳动量大,这就需要找人帮忙。我们都是找体力好的大学生,有的干一年,有的干两年,一届连一届,最后都成了朋友,他们毕业后虽然天南海北干什么的都有,但都对这段勤工俭学的经历记忆深刻,有的至今还跟我们有联系,回学校聚会时,都先到书店看看,就像回家一样。这些小伙子们都很优秀,肯吃苦,周末早上本来是补觉的时间,但他们帮忙出摊要早起,有时赶上天气不好,要冒雨收摊,他们都很负责,任劳任怨。书摊上一个人照看不过来,起初也是招钟点工看摊,后来在泗水上班的二姐退休了,就凑周末赶来帮忙,得坚持了四、五年,风雨同舟,一直到疫情来了学校封闭管理,书摊暂停。借此机会,对家人、亲友,和所有给书店帮助的朋友,真诚地道声感谢。我是讷于言的,这个“谢”字可能平时说不出口。

合 法 经 营

最后一段,想说的是,书店能坚持二十年,很重要的一点是坚持“合法经营”。书店是特种行业,除办理个体工商证外,还要办理出版物经营许可证,这就要求经营者要熟悉出版、发行方面的法规,在经营过程中要严格遵守。所以,还要感谢这么多年以来,市里的文化管理部门严格而又人性化的执法,才使一个书店健康、稳步前进!

总  结

二十年风霜雨露,二十年风雨兼程,今古谭的二十年,虽然在时代大背景下微不足道,但也是整个社会发展的一个小的缩影,从这点看,做个小结和回忆也还是有点意义的。虽然这个回忆也是挂一漏万,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感谢二十年来,所有帮助、关心、支持今古谭的读者、亲人和朋友们!感恩所有的遇见!忆往抚昔,未来可期,总结过去是为了更好地前进。略改一下以前的一首小诗,算是不忘初心,展望未来吧:

天高云淡南飞雁,年过五十秋过半。开弓没有回头箭,况有半世经验。再上高楼如何?把栏杆拍遍,无须人会,极目楚天无怨!

鲲鹏按:
今古谭书店自开展店庆廿周年征文活动一个月以来,共收到读者征文、诗赋近五十篇了。此外,有的读者还为书店撰写对联,还有的读者创作、赠送了书画、雕塑作品。“国学百科”网站对部分征文做了转载、推广,引起了很好的社会反响。《藏书报》,也对今古谭的征文活动予以“关注”,并做了专题报道。
这些稿件,从地域上看,不止曲阜本地读者,还有来自青岛、济南、上海、广州等地的读者。从年龄上说,有年近八旬的老人,也有刚入学不久的大学生。他们有的是书店十几年的老读者,有的是偶尔到过书店,有的仅有数面或一面之缘,甚至有的只是网上交流素未谋面,但都对这次征文互动积极响应,热情投入。每篇文章都从不同角度讲述了与今古谭的书缘,每篇文章都使我们感动不已,对书店和我们的誉美之词都是对我们的鼓励和鞭策,将化作我们今后为读者更好服务的动力。
我想之所以能引起这样的反响,是这个互动拨动了读者们的心弦,引起了大家心的共鸣。诚如一位资深读者留言所说,“你提供的是大家的另一种呼吸”。倘若征文随后能结集,就用《另一种呼吸》做书名,应该比较恰当。有感触和有时间的读者朋友们,欢迎继续来稿,截稿日期就定在四月下旬世界读书日之前吧。
我能力有限,作文写得一般,实属献丑,交与大家点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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